【楼诚】男妓
第二章 信物，曼春
他知道雨天要给恩客温什么酒不伤身体，知道洋烟如何点才不算糟蹋。
他原先是烦过的，这些由内到外的精修。可等到象姑馆最后一个守者，也就是父亲死去后，他才发现，他已经习惯了在潮湿雨季中闻到竹叶青的味道，也不自觉得深夜里给指上搭一根缠着香柏味的雪茄。
如今象姑馆空留伶俜，他渴求着一个优秀高贵的男人能赏识自己，能允许自己相伴几年，等到二十六岁一过，他就能“功成名退”，娶妻生子，彻底完成父亲的遗愿，终结了族人百年来的产业，回归到普通人的生活... ...
老先生似乎适应了这种深山孤冷凉薄的气候，他伸出还带着上海滩喧嚣余热的枯手，朝他晃晃。孩子赶忙上前一步，张开带着手套的五指，握了上去。
他在西译中的书里看过，这是现在人打招呼的方式。
“孩子，我不是让你去伺候明楼，我是让你去辅佐他... ...”
老翁五十犹为豪纵，官场上如虹的气场不再发憷，乐呵呵的显露出来了。
“辅佐？”
之前这个词，是用在皇帝身上了，可现在时过境迁，皇帝都没了，这话指不定什么意思呢，他不敢多问，怕显得自己愚蠢，只点头应承下。
老人摸摸他松软的短发，就像糊弄一只小兔子。 小兔子没什么胡萝卜要带，只想快点见恩客。
所以他转身，拄着文明杖，先往山下走去。
“您的...帕...”
明老先生闻声回头，随着年轻人的视线一看，大惊赧然，急着蹲下去捡，再捧到手里一看，饶是在地上滚了尘，也是透明的尘，那帕子，惨白惨白。
孩子跟在老人屁股后面，亦步亦趋，彻底关上了福建这座象姑馆的大门，走向一个锦城繁华的梦... ...
"想什么呢？"
明诚从回忆里探出头，看到年轻版的老头子正关上门朝自己走来。
明诚拽拽套袖接着擦起地来，书房是完全属于明楼的私人住所，那便是明诚必须管辖的地方。谁都不能沾染，何况明楼身份特殊。
在书房外，除非大姐和明台要求，他连厨房都不会进，书房里，除非明楼要求，侍弄花草，擦洗书具，都必须亲自来帮他保养.... ...等一片污渍彻底干净了，将抹布叠好放到腿侧，甩甩手，才从兜里掏出一个洁白的手帕递给明楼。
东西有些泛黄，绣着一团金菊，朝二人大大咧咧的笑着。他刚才收拾抽屉时看到东西工工整整的放在一角。
“大哥怎么想着拿出老先生的手帕了？”
“哦... ...送给汪曼春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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